容煙本來沒怎麽在意這個傷。

但是聽見皇後主動說起。

她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猜測。

容煙壓下了心頭的猜測，道：“看見了。”

皇後又苦笑道：“容貴人可知道這是什麽傷？“

容煙淡淡道：“看起來像是劍傷。”

“不錯，這就是劍傷。”皇後睜開了眼，伸手觸摸過心口處的傷疤，說：“當時那劍穿透了我的血肉，刺到了背上，禦醫說離心臟只偏差了半截手指的距離，差一點本宮就會沒命。”

“本宮雖然撿回來了一條命，但是本宮也丟了半條命，養了好久才養回來。也因此落下了病根。”

容煙看向那劍傷，問：“皇後娘娘這傷多久了？”

“本宮記得很清楚，那是十年前了。”皇後笑中帶苦，伸手遮了眼，眼中仿佛有一抹淚花閃爍。

十年了，傷疤卻還如此醒目。

容煙眼前仿佛出現了皇後被劍穿刺過的場景，血腥又滲人。

身為局外人，看著這傷口都有皮肉刺痛的感覺。

“你可知道這傷是如何來的？”皇後又問。

容煙搖頭。

其實聽見皇後說到十年前，她已經猜到了。

皇後看著她，眼眶幾分濕潤道：“十年前，本宮為皇上擋了一劍。“

果然如此。容煙絲毫不意外。

皇後說：“小時候，本宮調皮又貪玩。本宮的父親曾是錦衣衛前任統領，時常帶兵出征打仗。有一次本宮貪玩，躲在了軍糧裏，跟著父親去打仗了。”

說起過往，皇後的聲音都顯得幾分沈重，神色幾分遺憾。

“那次，皇上也去了。敵人半夜潛入偷襲，本宮聽見動靜從軍糧裏跑出來，正好看見皇上遇險，本宮當時什麽也不顧，沖上去給皇上擋劍……”

“而那次打仗，父親也因此丟了性命。本宮的母親聽聞了父親去世的消息當晚也上吊在府裏。”

“那一夜，本宮失去了雙親，丟了半條命。”

說完，皇後閉上眼，兩行清淚流淌過臉頰。

容煙雖然是局外人，卻也聽得幾分動容。

雖然她上輩子沒有體會過親情的滋味，但想必父母親恩愛的對孩子也極好。

她想了想，若是失去了容易，她也會很難過很難過。

所以同時失去雙親，又丟了半條命……

若是換了她，要付出舍棄性命忍受巨大的疼痛，她應該不會給暴君擋劍。

雖然她最近演戲都受了傷，但都是皮肉傷，也不會有性命。

容煙似乎知道了暴君為何會如此信任皇後，也知道暴君為何對皇後如此好了。

“娘娘節哀。”容煙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。

皇後緩過了情緒才又睜開眼，面上又恢覆了一貫溫柔的笑容：“這麽多年，本宮已經看開了，而且皇後對本宮也極好，本宮覺得很幸福。”

“當初擋那一劍，本宮也從未後悔過。”

容煙心情像是被壓了大石頭一樣沈重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寶兒上完了藥，淚流滿面地安慰皇後：“娘娘，寶兒也會一輩子跟隨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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